Monday 31 December 2007

Happy New Year



Time Warner Center 的二楼大厅有一个装置艺术,是螺旋上升的许多 espresso 咖啡杯。这个装置是 illy coffee 的宣传品,在一旁则是 illy 的免费咖啡试喝。嘿嘿,想不到哪里都是一样,有免费赠品,就有排队长龙呢。

当然,那要看你从什么视角来看这个装置,可以是螺旋上升,也可以是螺旋下降。虽然是商业产品的展示,却颇有现代艺术的风味。不过,我好像在哪里也看过类似的装置。

无论如何,仔细欣赏每一个不同的咖啡杯,也是颇有趣的一件事。2008年即将来临,亲爱的读者,祝你们在新的一年里,事事顺意,就像螺旋上升的多彩多姿咖啡杯。

Friday 28 December 2007

Greene Street

纽约曼哈顿下城的 Soho (South of Houston Street) 区有一条街叫 Greene Street, 保留了许多19世纪中叶以 cast iron 建成的房子。这是 Greene Street 上的 cast-iron building 之王,是大师级的建筑师 Issac F Duckworth 所建的。



这些建筑远看像是石头做的,可是,走近仔细看,雕饰非常精细,非石头所能够做到,而且经过风吹雨淋,一个半世纪之后,仍然没有蚀损,也只有金属才可能。



我们在 Greene Street 的一家 cafe, 吃了纽约的第一个 bagel. 涂上 cream cheese 的 bagel, 吃起来 chewy, 很有咬劲,但是吃多了嘴巴会累。吃得太投入,没有拍照。接下来的几天,我们每天的早餐都吃 bagel, 但是,每天都忙着吃忘了拍照。

那天吃过 bagel 后,坐在 cafe 的楼中楼的位子,往下一看,天啊,工作人员在准备午餐要卖的三文治,那么大的法国面包,上面铺上各种色彩鲜艳的材料!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们决定买一个三文治,连午餐一起吃了!



Cafe 既在以 cast-iron buildings 闻名之区,抬头一看,果然,天花板也是 cast iron 做的,而不是我们现在一般看到的石棉。不过,显然经历岁月的天花板已经走样,有点担心没有上漆的另一面会不会生锈?装在天花板上的风扇看起来摇摇欲坠。



早餐午餐做一餐吃了之后,沿着 Greene Street 往下走,来到与 Prince Street 交界的路口,有一座建筑,看起来,就像常见的纽约房子一样,一整排的窗户面向街道。亲爱的读者,你有没有发现这张照片有什么特别之处?



如果仔细看,你会发现整面墙上,只有两个窗户是真的!其余的,都是画上去的呢。这是壁画家 Richard Haas 的作品,尤其特别的,是墙的左下角,还画了坐在窗沿上懒洋洋的两只猫呢。


Thursday 27 December 2007

想念台北

刚从纽约回来,办公室里的事情没完没了,还要找时间完成论文。今年底原本想到台北一趟,现在看来是无法成行了。这几年差不多每年都要到台北,还好今年一月去过一次,一整年也不算交白卷。

想起台北,往往就想起林强的成名曲《向前走》。那是1990年红遍台湾的歌曲,很能够唱出台湾人的命运和对待生命的态度。



明年2月,林强参与的作品《光种音子》是华艺节的节目之一,不知道他会带给新加坡观众什么震撼。

如何为高行健策划艺术节

收到香港中文大学将于明年举办的高行健艺术节的通知。仔细看联办和参与的各个组织,集合了各个学术、艺术、文化、媒体机构,而且都是多年来曾经累积主办和高行健相关活动的。再仔细看由邵逸夫堂所策划的系列节目(想来应该是蔡锡昌和方梓勋主导的),实在叫人佩服。这样的活动,不是一次过的热热闹闹罢了,而是看得出多年来耕耘的丰厚成果展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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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行健藝術節 GAO XINGJIAN FESTIVAL
2008年5月

合辦:香港中文大學 、「法國五月」

研討會合辦:法國現代中國研究中心 (French Centre for Research on Contemporary China)

策劃:香港中文大學邵逸夫堂「香港戲劇工程」

參與單位:(校內)香港中文大學圖書館、(校外)明報月刋、藝倡畫廊、香港演藝學院戲劇學院、香港藝術中心、香港電台

贊助:香港藝術發展局、universite de Provence、香港中文大學新亞書院及聯合書院

節目:

3月28日 香港電台「講東講西」「周五俱樂部—文化沙龍」(中大邵逸夫堂/錄播)

4月 香港演藝學院戲劇學院「鄧樹榮導演高行健之《生死界》錄象播映及講座」(演藝學院)

5月23日—6月8日 香港中文大學圖書館 高行健:文學與藝術──香港中文大學圖書館特藏展

5月 藝倡畫廊「高行健水墨新作展」

5月23日 香港中文大學 諾貝爾文學獎得主高行健講座:「有限與無限 —創作美學」(地點待定)

5月25日 明報月刋「高行健、劉再復對談—走出二十世紀」(沙田大會堂文娛廳)

5月26-27日 香港藝術中心 高行健電影:《側影/影子》 及舞台作品《八月雪》錄像(藝術中心 Agnes B 電影院)

5月28-30日 香港戲劇工程 高行健研討會(香港中文大學祖堯堂)

5月30日—6月1日 香港戲劇工程 蔡錫昌導演、世界首演、高行健之《山海經傳》(中大新亞書院圓形廣場)

12月 香港戲劇工程《香港戲劇學刋》第八期出版,主題為「高行健研討會」

備註:
1. 高行健新書《論創作》及方梓勳英譯高氏劇本《山海經傳》 Of Mountains & Seas 將安排新書發表會
2. 香港法國總領事館將邀請1名 法國國家劇院Comedie Francaise 演員來港演出高氏名劇折子或作劇本朗誦

Monday 24 December 2007

Merry Christmas

今晚是圣诞夜,亲爱的读者,你是在party狂欢还是在寂寞上网?如果你来到我的部落格,就看看我在纽约拍的几张圣诞节庆的照片吧。

纽约的圣诞节很有气氛,最吸引游客的圣诞装饰,应该就是在 Fifth Avenue 与 Sixth Avenue 之间的 Rockefeller Center. 三面商场和办公大楼之间的 Plaza, 竖起了一棵高大的圣诞树,简简单单的灯饰,树顶是一颗 Swarovski 水晶镶成的闪亮星星。



圣诞树前,是一排吹着长号的天使。据说,Rockefeller Plaza 的圣诞灯饰,是从1933年就开始的传统。



Rockefeller Plaza 对面的百货公司 Saks Fifth Avenue,外墙上广起了雪花结晶图案的灯饰,固定的时段,还会随着音乐闪烁。原本把注意力集中在圣诞树的路人游客,听到音乐声响起,很多都转头望向对面。



Central Park 西南角的 Columbus Circle, 有一座巨型的 shopping mall, Time Warner Center. 里头的星星灯饰,会不断变换颜色。背景是建筑外的 Columbus Circle, 以及往东的街景。






到过纽约的读者,看看照片,回味一下。没有到过纽约的读者,纽约是不是对你们有一些吸引力?

Saturday 22 December 2007

Broadway

世界的中心是美国,美国的中心是纽约,纽约的中心是曼哈顿,曼哈顿的中心是时代广场。这样的说法,肯定会有人不同意;而我,在另外一个时空语境中,也多数会有不同的想法。

不过,2007年12月9日晚上,当我从 Subway 的出口走出来,站在 Times Square 的中央,的确有这样的感受。



Times Square 的所在,是 Broadway 与 Seventh Avenue 的交界处,南北范围来说,是介于 42nd Street 与 47th Street 之间。交通要道上的一个小小的安全岛,两边繁忙得多数时候蜗行的交通,周围摩天高楼耸立,巨大的霓虹广告牌子闪耀着五光十色的诱惑,行色匆匆或驻足拍照的人,说着各种听得懂的、猜得到的,或者完全陌生的语言。感觉像是在伦敦的 Piccadilly Circus, 不过楼房高得多也新得多,少了历史的质感,多了时代的脉搏。

哦,我的参照体系再次泄漏了我作为前殖民主义者的臣民的背景了。

上一回站在这个地点,大概是1993年。妹妹在纽约工作,我到纽约就住在她在 Times Square 附近的 service apartment, 走几分钟就到这里。我不是一个非常喜欢 shopping 的人,到 Times Square 最主要的目的,是买票看 Broadway musicals.

根据记忆,售卖减价戏票的 TKTS ticket booth 是在安全岛上,可是,找来找去,却只看到一个警岗,而没有看到卖票的亭子和人龙。看到一个警察在街上,走向他想问一问。还没有开口,警察就大声说:“What’s up?” 嘿嘿,果然是美国警察,像电影里的一样呢。问了之后,警察带点歉意地说他只是偶尔来此地巡逻,叫我们到警岗询问。警岗里的警察,可能回答过无数次的相同问题,想也不想的就说;“Go to the 46th Street, turn right, it’s at the Marriot Hotel.” 我们根据指示,走过安全岛的北部,才看到围起来的工地,原来此处的 TKTS booth 在修建,营业处暂时移到西边的酒店外了。

Broadway 的剧院大多数聚集在 Times Square 附近,有多少个我也不清楚,单单是照片里的这条 45th Street 就几乎整条街都是并排的剧院。街口的剧院上演的是 Lion King, 嘿嘿,当然不是我所要看得啦。我不是美国童话的粉丝。不过,多数的 musicals 都是在宣扬大美国主义的励志故事,逃也逃不掉呢。


我在纽约的五个晚上,就看了四部 musicals, 分别是:Avenue Q, Rent, A Chorus Line, Hairspray.

Avenue Q 是刚从纽约回来的JW介绍的,2003年开始的相对新的制作。意外的惊喜,是演出由人和布偶同台演出,有的演员同时饰演多过一个布偶角色。Avenue Q 的风格与通行全球的儿童节目 Sesame Street 相似,不过,叙述的故事是属于成人而不是儿童。

其他的三个 musicals 则不是看过电影版本,就是听闻已久的。Rent 是1996年的摇滚音乐剧。我不是一个摇滚乐的粉丝,并不是很喜欢这部作品。不过,舞台设计把所有的布幕撤掉,制造一个破落楼房的空间,倒是很吸引我。

看 A Chorus Line, 对我来说,完全是一种 nostalgia. 第一次看,是1985年的电影版本。当时,我还是台大的学生,而且,正开始对舞蹈产生浓厚的兴趣。我想象自己就是那十几个抱着厚望想要被选站上正式舞台的舞者,每个舞者,都有自己独特而感受深刻的故事。A Chorus Line 可以说是 Broadway musical 的集大成之作,主要演员都是能唱、能舞、能演,把 musical 这种 genre 的特质表现得淋漓尽致。

Hairspray 是我这次到纽约之前唯一决定非看不可的,完全是因为刚看了电影的缘故——美国艺术工业联结的势力之大可想而知。舞台版本和电影版本,在叙述上有所差别,最大的不同,就是 Tracy Turnblad 被捕入狱,而 Link Larkin 潜入狱中将她救出。舞蹈场面,电影的比较好看。不过,舞台版本,更突出三对母女(Tracy, Penny, Amber 和她们的母亲)的关系,则是看电影时所没有明显觉察到的。

纽约五天,遗憾的是时间太短,没有机会看 Off-Broadway 与 Off-Off-Broadway 的节目。有机会在纽约长住的话,该多好啊。

Thursday 20 December 2007

The Other Cambridge

会议主办者为与会者订的住宿,是在 Cambridge Street 上的一家小旅馆。一看到这座房子,我就开心起来,30个小时的长途跋涉之苦也忘记了。Friendly Inn, 这家旅馆的名字,果然名如其貌,让人觉得亲切温暖。何况,它就是使我想起了英格兰的那个 Cambridge 呢。



旅馆小得当然也就没有现代酒店的全套服务,而我倒是喜欢这样的隐私与自在。

每天早上的早餐,是完全自助的。“完全”的意思,是早餐就摆在一个小小得起居室里,任何时候,自己可以来取用,没有一个服务生。 在剑桥的几天,由于 jet lag, 我很早就起床,早的意思,是三点或四点。来到起居室,早餐竟然前一晚就在桌上整整齐齐地摆好了:咖啡、茶、牛奶,corn flakes, french pastries. 简单,可是对于无法睡得晚一点的旅客来说,真是太重要了。这个时候,大概大多数的人都还没有起床吧,我一面吃早餐,一面重读我将要发表的论文。这种状态,简单,宁静,而又充实。我不免又想起了在英格兰的那段日子。

会议是在旅馆五分钟脚程以外的一座新楼,也是著名的 Fairbank Centre for East Asian Research 的所在。John King Fairbank (费正清)是美国汉学的泰斗,也是这所研究中心的创办人。两天的会议,除了我们这场,其他的会议厅,也都很热闹。尤其是午餐时间,各地佳肴摆在各个角落。学术交流,美食盛宴,学者的丰盛生活。



每天既然早起,也就趁早出门,到不远处的 Harvard Square 感受一下街市的气氛。冬日的早晨,天才微亮,街上冷冷清清,却让我捕捉到清晨的宁静。

这是 Harvard Square 的日出。左边是校园,右边是商店。我喜欢这种背光的感觉,景物的内容看得并不是很清楚,却显示明晰的轮廓。生活中的事物,我倒不喜欢看得那么黑白分明呢。



在我抵达剑桥之前,这里下了大雪。我在剑桥的几天,之前的积雪还没有融化,好些积雪倒是结成冰了。校园里的景观,和街市上的又有所不同,像是通过时光隧道,进入一个18或19世纪的定格之中。这时,太阳已经升得比较高了,某个倾斜角度的阳光,照射在红砖建筑上,反射出柔和温暖的光泽。再晚一点,太阳的角度太高,世界往往就变得比较扁平了。



比较遗憾的是,几天在剑桥都没有像样地下过一场雪。只有在会议第一天结束的傍晚,当与会者徒步走向市中心的一家中国餐馆吃饭时,细雨夹着小雪。我和周蕾、史书美共撑一把周蕾的伞。对我来说,那是这次会议最美好的记忆之一了。

Monday 17 December 2007

哈佛会议

从新加坡到 Boston, 是一个长得已经到了忍受极限的旅途。先是从新加坡飞到 Frankfurt 转机,再飞到纽约,在肯尼迪机场的国际终站下机出境,领了行李,再搭轻轨列车到国内机场,转搭小型飞机飞到 Boston. 连转机的时间,总共是30个小时。搭计程车抵达 Cambridge 的旅店时,全身的骨头好像要散成 206 块,没有两块是连起来的。

12月7日和8日的会议,却让我感觉着长途跋涉,竟是完全值得的。会议的主题是:Globalizing Modern Chinese Literature: Sinophone and Diasporic Writings. 两天的会议,见到了这个领域重量级的学者,如王德威、周蕾、史书美、张锦忠、廖炳惠、单德兴等等,还有年轻一代的学者,如 Jing Tsu, Eric Hayot, Emma Teng, Lok Siu, Alison Groppe, Eileen Chow, Carlos Rojas, Andrea Bachner, 庄华兴、朱崇科等等。最后一场的圆桌讨论,更是集合了领域内外的名家:周蕾、哈金、Haun Saussy, Brent Hayes Edwards, Marc Shell.

会议是跨领域的,却有深刻的讨论交集,学者们的共同话题,是建立在文学与文化理论的基础上。虽然个人的研究对象(文本)有所不同,可是,美国学界的理论训练却是共通的,也使得学者们的交流可以在这个基础上有效地进行,而不会形成各说各的,互相不感兴趣也无法切入的局面。如果说学术有一个理想国,这种在共同理论基础上的交流,可以说就相当接近了。人文领域的学术,本来就是非常个人的,往往就是独自面对资料和研究对象,很可能就成了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自己和自己说话。研究者期待交流的愿望,就在和自己选择的古人对话中实现。如果能够和当下的其他学者进行有意义的交流,那该是多么满足的事。

希望很快有下一次这么充实的交流,而且不必飞那么长的时间。当然,如果有这样的交流机会,在飞机上和机场里受一些折磨,也是值得的呢。

Wednesday 5 December 2007

下雨,天晴,下雪

下了一整天的雨。我站在家里的阳台,看着雨点从小变大,又从大变小,一直没有停过。这就是岛国的十二月,雨水比较多,气温因此而可能降低了两三度,不过,也就是如此。下雨的时候,盼望放晴;阳光普照的时候,盼望有一点风雨。盼望的幅度,是一把短短的量尺。

再过二十几个小时,我将抵达一个有冬天的城市——剑桥,不过,不是南英格兰的那个,而是麻塞诸萨州的那个,the other Cambridge. 昨天,接到电邮通知我们那里“fairly cold”,又有好几个人跟我说,纽约下雪了。我将到剑桥的哈佛参加一个学术会议,会议结束后,会到纽约几天。晚上查了一下yahoo的天气预报,就只有昨天下雪,接下来,不是天晴,就是下雨。天晴和下雨,呵呵,当然和岛国的天晴和下雨是完全不同的。纽约天晴时气温比较低,下雨反而要回升好几度呢。

什么叫做“fairly cold”?就是摄氏零度上下。嘿嘿,那么,如果是“very cold” 的话,将是怎么样的天气啊?我想,可能就是内陆那种零下四十度的气候吧。我倒是还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严寒,最冷的经验,就是几年前在法国Aix的零下十几度罢了。还好吧。

我把曾经在Aix穿过那件外套找出来,准备带去美国。干洗过后真空包装的那件外套,散发出淡淡的霉味。是太久没有穿而产生的霉味吗?还是那年的法国冬天要我记得的味道?

雨还在下。刚刚又上了yahoo, 咦,原本预测下个星期下雨的,现在却预报 rain/snow showers 了。

今我来思,雨雪霏霏。多好啊,雨,下着下着,就下起雪来了。

Sunday 2 December 2007

文化巨人的过境

《联合早报》2007年12月2日

刚过去的周末,有两场公开文化活动,观众挤爆了会场,一场是星期六在新加坡美术馆举行的高行健对话会,另一场是星期天在旧国会大厦议事厅举行的陈平原演讲。在近年越来越热闹的新加坡文化交流场域之中,这两场活动,既显示了新加坡人(以及定居于此地的外国人)对于文化与思想性互动的热切需求,也说明了国际级文化巨人对于新加坡的垂青。

高行健最显著的身份,是2000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作为一个游走于多元艺术媒介的作家、画家、评论家,高行健的艺术和思想,在新加坡的华人╱华语社群中,是人们所企望的一个高大形象。何况,高行健和新加坡还有一段历史渊源:当他还不是那么出名的时候,曾经出席1988年初在这里举办的戏剧营。高行健这次到来,除了捐赠一幅画作给美术馆,出席他的电影的亚洲首映会,还参与了三场对话会。

陈平原则是应南洋理工大学中华语言文化中心之邀,担任陈六使访问教授。除了在旧国会大厦主讲“解读当代中国大学”,他还在南大主讲“作为物质文化的中国现代文学”。虽然他不如高行健那样几乎众所周知,熟悉中国现代文学的人,对陈平原也多有景仰。他和黄子平、钱里群在1985年发表宣言式的《论“二十世纪中国文学”》,启发了此后人们的学术观念;而他近年对于中国大学和教育的尖锐批判,也展示了他更广泛的社会关怀。

陈平原在此驻足两周,高行健匆匆过境五天。此时,两个文化巨人已经离开新加坡。人们饱餐几顿文化飨宴,对我来说,他们的来访倒留下了一些让人省思的问题。

作为一个经济发达的先进国,新加坡政府这些年来努力打造新加坡在文化艺术方面也丰富多彩的形象,其中一个做法,就是邀请国际知名的文化人和艺术家,来新加坡演讲、演出。于是,居住在新加坡的人,可以不必出国,而等着世界走进来。可是,我们很快就发现,这些巨人匆匆忙忙地来了又去,留下的不是与他们本人不可分割的精神内涵,而是一排排的足印。这些足印证明了他们曾经到此一游,而他们高大的形象却在此地晃荡几天之后,就成了虚幻的影子。

把文化事业当作旅游业一样来经营,不是不可以。世界上的文化巨人那么多,如果有机会在这个小小的岛国亲炙他们的风采,的确是一件美事。可是,文化事业更是需要积累沉淀的。我们不妨问一问,除了吸引文化巨人来这里观光演讲,新加坡有没有什么条件,可以让他们有可能考虑在这里长期驻留?如果留下来,更重要的是,他们是不是有兴趣参与和关怀这里的社会?如果有肯定的答案,那么,新加坡就有机会不只是作为旅店的首选了。

当然我们也要问一问,新加坡有没有本土的高行健和陈平原?我们有没有一个或几个文化巨人,从这块土壤中生长,也能够像高行健和陈平原一样,让新加坡人景仰?不同于新加坡对于杰出的企业家、科学家、艺术家、运动员、学者的期待和栽培,一个文化巨人,可以是从任何一个专业领域中出现,可是,却不是用各种丰厚资源和完备政策就可以培养出来的。这个岛国如果想从这些杰出的专业人士中,看到文化巨人,可能要先问一问,我们是不是准备好了,虚心地接受他对于社会问题的针砭批判,诚恳地尊重他的真知灼见?文化巨人的思维方式,大概不会以经济发展作为基础和目标,也很可能在一般人看来相当理想主义——岛国是否准备好了在这个层次和他对话?

说到对话,我出席的那场高行健对话会,一点都不像对话,更像是高行健的独白。如果要找一个本土的文化巨人能够和高行健在相近的层次上进行对话,有没有适合的人选?我突然想念起郭宝崑。在许多场合,当高行健提起近二十年前的来访,一定会提到他是在郭宝崑的邀请之下前来。高行健这次五天的行程挤得满满,看到了许多簇拥的崇拜者。可是,他会不会因为没有见到郭宝崑,而觉得有一点失落和寂寞?

Wednesday 28 November 2007

对话

上星期六,出席了美术馆主办的“高行健对话会”。对话会是由美术馆馆长郭建超主持(“对话会”所指的对话者,应该是指他了吧),由施湘芸担任华英翻译。

郭建超看来更像是一个发问者,准备了不少倒是不错的问题。施湘芸的翻译,不如说是她对于高行健所说的话,进行诠释后重新叙述,而其中竟然常常出现诠释错误,更不用说是误译了。到了快结束时,观众可能是看不下去,当她把高行健所说的“烈士”翻译成“soldier” 时,观众里好几个人大声地说:“martyr!” 间中,郭建超也可能看不大下去,好几次由他接过来翻译。毕竟他的学养比较高,翻译起来比较顺手。

高行健谈的课题包罗万象,从美学、艺术、文学、绘画、戏剧,到作为一个知识分子对世界的观察和省思。单单是理解已经不容易了,要现场翻译,谈何容易?

第二天的电影放映会之后,主办者请来了梁志强与高行健对话。我看梁志强一付揣揣不安的样子,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对话。梁志强一开始就说,应该要找 Eric Khoo 比较适合。结果,整场所谓对话会,就是高行健一个人在说。尤其失礼的是,对话会还没有结束,梁志强看没有他说话的份,竟然没有打一个招呼,就开溜了。

对话会看起来更像是高行健的独白。要和高行健对话?岛国这么丁点大,要找一个对话者何其不易!我想念起郭宝崑。20年前,也是郭宝崑的邀请,还不算很有名的高行健才会来到岛国。高行健这次匆匆来访五天,行程排得紧紧的,见到不少热情的崇拜者。不知道他会不会因为没有见到郭宝崑而感到有点失落?

Monday 26 November 2007

Poster Girl



圣淘沙最近推出的一则广告,我的外甥女恩欣当了广告明星。左边的那个小女孩就是恩欣啦。

恩欣的妈妈问我还有没有收着一张旧报纸。当她和我还在年幼稚园的时候,也曾经为南洋商报的周刊封面拍过照片,是几个小孩围着一个舞狮的狮头,作为农历新年的特辑。我想应该是有的,只是我找来找去找不到。改天找出来,让部落格的读者作笑谈之用吧。

她问我时,我还不知道原来恩欣就要当广告明星呢。恩欣的妈妈心里大概想,有其母必有其女。现在,恩欣的妈妈可当了星妈啦。

Thursday 22 November 2007

长颈鹿

为什么好几个读者看到我的颈项被撑长的样子,都想到长颈鹿啊?我想,最像的应该就是下面这只了吧?



这是我去年5月在 Bali 买的。手工其实并不特别好,垫板是钉在长颈鹿的脚下,做得也粗糙。比较特别的是它的颈项是由弹簧做的,触动它的头的话,会一直摇个不停。心里有什么不爽,对它发牢骚,它会一直点头一直点头一直点头, 好像蛮有同情心的样子。不过,他整天在点头,不知道会不会也有颈肩疼痛的问题?下次看吴师傅的时候,也带它一起去看一看吧。



背景音乐是林强的《天和地》,my all time favourite.

既然谈起长颈鹿,再分享另外一个我很喜欢的收藏品。这是我从英国回来之前,也就是1999年11月,在剑桥的 arts market 买的。每个周末,在市中心的一个小公园里,有一个手工艺品的市集,往往会意外发现一些精致的东西。我看到这张画,特别喜欢它朴实的质感。回来新加坡之后,就找了一家做像框的店,把画装框。现在挂在我的书房。



每次看到这张画,就想起剑桥单纯而又充实的日子。什么时候还有机会逃离喧嚣,到一个像剑桥一样的地方孤独一下?

Monday 19 November 2007

奇遇记

在你往下看之前,你猜猜这张照片里的是什么?



我的颈肩痛得厉害,去年八月曾经到北京同仁堂看过中医,也做过针灸,今年八月又到马光医院找另外一位医师做针灸,其间也找不同的师傅做过推拿,总是没有找到“有缘分”的医师。最近又痛到不行了,通过B的朋友介绍,找到了吴师傅。

吴师傅做推拿,是在他的住家。我约了星期六早上,老远从我碧山的家,开车到东部的 Haig Road. 根据地址找到住家,一进门,有点吓到。

五房式的组屋,L字形的起居室,摆满了各种器材,除了几张长沙发让病人坐着等候,还有好几张造型各有不同的按摩椅,以及一些不明所以的机器。已经有三、四个病人在做各种不同的治疗,一个身材肥壮的剪着平头的中年男子,应该就是吴师傅了,正在给一位老太太看病。

我坐了没有两分钟,吴师傅就过来看我。他看了两眼,把我的头向左侧摆,再向右侧摆,说:“你看,你的头都摆不下去了!一定是整天看书写字对着电脑!”我还来不及说什么,他又在我的肩背东摸一下西摸一下,又说:“这里那么硬……这里更硬……好,先进去推一下。”吴师傅说完,一个比较年轻的男子,就把我带到房间里,叫我伏趴下来,开始为我推拿。

大概做了十来分钟吧,男子又把我领到客厅,让我在一个器材上,这回跪着,继续推拿。

没多久,我又被领到一张沙发椅上坐下,然后,我的下巴被套在一个布做的套子上,这时一个女子按钮启动机器,套子就慢慢上升,把我的头整个吊了起来。我的颈项的骨头好像被拉开了。我就这样又坐了十几分钟。特别的是,原来我坐的那张沙发不是普通的沙发,是按摩椅。就在我的头被吊着的时候,椅子震动,按摩着我的背部和大腿的不同部位。

接着,我又被带去坐另外一张按摩椅,这回,是按摩我的小腿。做完后,我又回到那张要跪着的器材上。这时,吴师傅终于又来到我面前了。吴师傅说要做什么,我现在忘了,不过,就是要扭我的肩背和头颈就对了。

正准备扭时,他突然问我吃了早餐没有。我说,还没有。他说:“不行不行,赶快拿一片面包给他吃!”然后又问我:“要喝什么?牛奶还是开水?”

呵,做推拿还附送早餐?我有点不好意思,连忙说:“开水就可以了。”

吴师傅说:“上回有一个女孩子,就是没有吃早餐,给我扭一下,马上昏了过去,还叫救伤车送进医院呢!早上没吃东西,血糖太低,不能够做这个。”

我乖乖吃了那片面包。吴师傅说:“吃饱了就过来。”

然后,我跪上去,吴师傅就抓着我的头,卡拉一声,他说:“这是第三节。”再卡拉一声,他说:“这是第四节。”接下来卡拉卡拉两声,他说:“哎呀,这么严重啊!这是第五节。好,今天就做到这里,不可以一下做太多,下个礼拜再来做第六第七节。”

另外一个女子,给了我一个看起来像玩具的东西——就是前面照片里的那个——跟我收了钱,说:“下个礼拜再来,要打电话预约!”

这时,我才发现,吴师傅看来有两三个女助手,两三个男助手。病人这时更多了,全部大概有七八个人,就在这个客厅的不同 station 做各种不同的推拿和按摩。

我正准备离开,又听到吴师傅大声说:“啊呀,小弟,你没有吃早餐啊?不行不行,快拿一片面包给这个小弟吃……”

回到家之后,每天晚上我必须把那个玩具套在颈上十分钟,然后马上躺下来睡觉。就像这样:



一个星期后,得再去看吴师傅。他说,看两次就行了。以后如果要保健的话,还可以定期去做推拿。

如果你有背痛,或者为了日常保健,也可以去找吴师傅。以下是他的助手给我的名片,不是一张,而是一叠,不多不少,正好是十张。

Friday 16 November 2007

Royston @ 晚咖

无意间发现 Royston 在《晚报》的专栏,而且文章都放在 omy 的部落格上。专栏大概是从10月下旬开始的,到现在只有四篇。

我细细的读他的文字,每一篇都读了好几遍。Royston 说他的中文不好,三年前给《如果岛国,一个离人》写的序,是用英文写的,再翻译成中文。可是,他的文字,是那么细腻,而且投注了很诚挚的感情。文采并不是文章的最高标准,很多时候,过度的卖弄词藻或者充斥的陈词滥调,只有让人觉得腻烦。

读他的文章,想起的是《4:30》,以及 Royston 的一些抒情式的短片。他对平常生活的细节特别关注,也很能够说出这些琐事的某些往往被人们忽视的层面。他有一只闪着灵光的眼睛,是别人没有的。就像他通过他的电影,常常把他的这只特殊的眼睛,借给观众,让观众看到世界的一些隐蔽的角落。

http://blog.omy.sg/royston

Monday 12 November 2007

理想主义作为贬义词

星期六的圆切线论坛,六个主讲者从体育活动、流行文化、书局与出版、电影、学生运动等等层面再现1950与1960年代的中学生活,很多时候,他们在谈到那个遥远年代之后,会以当前的情况作为参照。那个年代,在他们的叙述中,是一个多姿多彩、激情感性的年代。我们从官方的叙述中,仿佛没有看到这些色彩与性情,往往只看到黑白,平面化、价值化、道德化……

郭建文在做评述时,特别提到“理想主义”,提到在当今的用法上,“理想主义”是一个贬义词,相对于褒义的“务实”或“现实”。

咦,这些词汇的含义怎么和我向来的认知是那么不一样?我是在一种怎样的教育中成长?在我的认知中,“务实”和“现实”不都是贬义词吗?“理想”不是崇高的吗?譬如说,当我们说某某人太现实了,意思不就是说他没有理想吗?这样的人,应该听孔子的话“吾日三省吾身”啊。

什么时候,褒义和贬义竟然对掉了?

从词语的含义和用法,看到这个社会的观念的改变,也看到价值的转化。有一些意识形态,我们在日常生活中看成是理所当然,也没有什么去思考。而我们就在这样的理所当然中,接受和我们原先所接受的观念相反的价值。这也许就是教育的力量了。

只是,这是一种怎样的教育?用现在的词语的含义:这是一种务实(注意:“务实”在这里是褒义)的教育,这是一种没有理想(注意:“理想”在这里是贬义)的教育。

再说一遍:这是一种务实的教育,这是一种没有理想的教育。

Thursday 8 November 2007

圆切线展览:逍遥游

圆切线主办的展览《逍遥游:1945年至1965年的中学生活与课余活动》,今天进行了最后的检查和订正工作。花了两年的时间,从收集资料、讨论概念,到实际的制作工作,总算告一个段落。现在,就等待这个星期六的展览开幕和论坛的举行。

参与这个项目的心情是复杂的——不过,又有什么是单纯的?——我既是一个研究者,又是一个教育工作者,而这时可能更是一个 social activist, 还可能有其他的身份,很多时候互补,也有一些时候互相冲突。

这是一个面对历史的实践。这个参与的过程让我再次具体而微的体会到:历史没有真实的面貌,只有书写出来的面貌。

我不多说了,如果你对怎样面对历史有兴趣,不妨参观这个展览,也欢迎出席这个星期六下午的论坛。详情请看展览的专属部落格

这是展览厅外的介绍:



这是展览厅的一角:

新加坡性爱法律的暧昧窘境

从来没有在部落格里转在别人的文章。今天读了这篇,忍不住要破例一次了。看起来似乎是那么简单的一个事件,在浩威的论述之下,把非常复杂的历史、政治、文化、权力关系、意识形态等等脉络编织成一个多层次的网络。

没有一个问题是简单的,只有是不是看得到其复杂的层面。如果只看到表面的单纯,不要以为世界就是那么单纯而可以开开心心。某个事件可能与你无关,所以你可以只看到表面。可是,另外一个事件与你有关的时候,事件的复杂性就会让你有切肤之痛了。能够对于和自己并不一定有关的事情也看的复杂,也有所思考,就是知识分子的特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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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合早报》2007年11月8日

新加坡性爱法律的暧昧窘境

● 黄浩威

  追本溯源,《刑事法典》的377A条文,是在一个怎样的历史与政治背景下形成的?在一个以世俗主义立国的新加坡社会语境中,代表强烈反对阵营的官委议员张黎衍所操练的话语,又是否存在着什么盲点?这些问题在中文报章上,都未曾被深入探讨。

  新加坡在独立后,延用了英国殖民时期的法律制度。这整套系统给新加坡带来了治国、行政与发展经济的诸多方便。其中连带继承的,也包括了国家对民众在私下性行为的宰制。和性爱相关的377与377A条文,便是例子。

  这两状条文是从英国人对基督教义的理解衍化而来的。在一些极端的英国人对《圣经》的阐释下,除了以繁殖为目的的男女性交行为以外,其他的性行为,如肛交、口交、同性之间的性行为、甚至一般的手淫等,都一律被广泛地纳入“非自然性行为”(sodomy)的范畴中。

  1850年代末,英国的殖民统治者制定了印度刑事法典(Indian Penal Code),以取代兴都教的刑法制度。长期以来,根据兴都教的法律,经双方同意的同性性行为从来都不算犯法。

  然而,英国人所制定的刑事法典第377条文,将“违反自然的性交”列入犯罪行为。换言之,377不仅表现了当时英国人对性爱的禁锢,还象征了其宗教罪恶感及对上帝的恐惧。

  后来,殖民统治者将377条文移植到海峡殖民地(新加坡、槟城与马六甲)的刑事法典中,并于1872年开始执行。1938年,刑事法典才增加了将男性之间性行为进行刑事化的377A条文。1955年,这两状条文在未经任何修正的情况下,被当时的新加坡立法委员会通过,从此成为了新加坡的刑事法典条文。

对维多利亚价值观的继承

  必须一提的是,377的立法背景是维多利亚女皇在位时期。当时的英国社会,经济与科技发展迅速,但同时也主张将整个社会上不同个人的道德与伦理标准化,并维护严刑峻法。这与今天新加坡的社会,有非常相似之处,仿佛指的就是新加坡本身。

  今天的历史学家普遍认为,维多利亚时期的社会风气是推崇性压抑,禁锢人性与虚伪的。当时的不少贵族极力向百姓宣扬道德操守,却在私下沉浸于各种“违反道德”的行为。

  另外,维多利亚时期的法律制度也存在着多重标准。例如1857年,英国政府制定了离婚法,让男性可在妻子有外遇的情况下与她离婚,而女性则必须附带多一项条件,即有通奸行为的丈夫必须对她构成身体暴力的伤害以后,女方才可以提出离婚。

  这与新加坡目前不愿完全废除第375条文背后的立法精神是不谋而合的:女性在未申请保护令之前仍然必须忍受丈夫的性暴力,这使男性继续持有婚内豁免权。

  原来,这就是我们所主张的“两性平衡”与“家庭和谐”。由此可见,英国维多利亚的价值观,与新加坡“坚持家庭是社会基石”的观念,竟有异曲同工之妙。

  今天,我们在男女平权与个人(私下)性行为的问题上,表示“宁可比别人慢一步”,因为我们必须“坚持维护家庭作为社会基石”,却不愿正视问题的症结,也不知道相关法律所形成的历史背景。

  然而,这套带有宗教色彩的价值系统——维多利亚时期多重标准的道德观——早已被英国人本身所诟笑与唾弃,今天却成为了新加坡引以为荣而坚持维护的法律。是历史开我们的玩笑,还是我们自己故作无知?

  姑且说英国的维多利亚价值观,已经被一些新加坡人所内化,成为了他们文化的一部分。但从立法的精神来说,377A的存在,对新加坡的世俗体制构成了一大讽刺。

世俗国家是否可以有“共同道德”标准?

  所谓“世俗国家”,指的是对宗教事务保持中立的国家,也视信奉不同宗教的人为平等的个体,不偏袒或歧视信奉个别宗教,并维护宗教自由及确保政教分离,防止宗教干预和控制政府的权力。

  然而,若考察激烈反对者的话语,我们就会发现,新加坡的世俗体制可能面临被动摇的危险,而立法过程也可能落入被宗教议程劫持的窘境。

  张黎衍在慷慨激昂的国会演讲中,表示“宗教观构成了我们共同的道德一部分”,“法律是道德指标”,也是“道德宣言”,以此作为反对废除377A的理由之一。然而,她指的是谁的“共同道德”?“共同”又应以那一个种族或宗教社群为标准?

  评论家贾纳达斯·蒂凡(Janadas Devan)发表在10月27日《海峡时报》的文章,剖解了张黎衍的演讲,并指出她的强烈措辞与美国极右派(带有极端基督教色彩)的话语之间的对应关系。

  李显龙总理自己也在国会上承认,“很多反对废除377A的人,都持有根深蒂固的宗教信念,特别是回教徒和基督教徒”,而人们却忽略了在支持废除377A的人当中,也不乏基督教徒和回教徒。

  因此,当其他议员为张黎衍的演讲表示“肯定”,“在她发言后不约而同拍击椅子扶手以示赞赏”的时候,我们不禁要问:他们知道自己在为谁鼓掌吗?

  是过去那些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怀有强烈宗教罪恶感的英国贵族?还是美国极右派的宗教狂热分子?还是新加坡一群李显龙总理声称的“持有根深蒂固宗教信念的回教徒与基督教徒”?如果议员们是在知情的情况下鼓掌,那新加坡政府所倡导的(不分种族、语言与宗教)的公正性与民主代表性在哪里?

  如果真要根据某些宗教的道德观来实行法律,那“拥有强烈宗教观念”的人士为何不争取保留377条文,而是针对377A,毕竟前者所牵涉的是占人口大多数的异性恋?

  作为一个维护司法公正的世俗社会,法律条文不应模棱两可,立法过程更不应该被宗教议程所劫持。

  虽然政府说377A保留却不积极执行,但从执法的实际情况来看,如果有人报案,警方却不予以处理,岂不是玩忽职守,藐视法律?

  不过,新加坡宁愿让某些性爱法律处于暧昧状态,还乐意继续弘扬维多利亚时期的价值观,也乐意坚守一部分人的宗教信念。这不禁让人怀疑,新加坡所引以为荣的世俗化政治制度是否名副其实?

Tuesday 6 November 2007

roses on the wall



突然之间想起英国。其实也不是突然之间,和青岛来的Z老师吃饭,他问起英国。

我很英国式的和他谈起英国的天气。南英格兰真是一个人间天堂,尤其是气候。虽然纬度很高(南部的伦敦是北纬51度30分,中国最北的主要城市哈尔滨是北纬45度45分),一整年的天气都是很温和,冬天最冷很少低于0摄氏度,一年里大概只有一个月比较热,也很少高于30摄氏度。我最喜欢的是春夏,尤其是3月到6月,每一个月都有不同的花盛开,以凝固的姿态展示时间的流动感。最难忘的是6月22日或23日的夏至,吃过了晚饭,喝了饭后酒,聊天好一阵子,天色竟然还没暗,却已经是快10点了。

生活在新加坡,却也很难不想起英国。最近辩论得沸沸扬扬的 penal code section 377A, 正是英国老祖宗在19世纪末带来新加坡的啊。想起来,不知道是应该怪当年英国把这个紧箍咒带来新加坡,还是应该怪新加坡人没有批判能力地以为继承传统就是美德。英国本国早就废除类似的法律。那个同样在当年被英国扣上紧箍咒的香港,也已经摆脱了。

2005年曾经重访英国,在某个英格兰中部的小镇,看到有人住家外墙上长了一颗巨大的玫瑰树,而且竟然不是长在土里,而是从砖墙和水泥地的夹缝之间长出来。不只长得那么高,花还开得那么旺盛。是因为英国的天气好吗?还是因为英国的玫瑰品种好?

回想起来,新加坡作为花园城市,树木花草长得也很茂盛。不过,如果不是政府定期修剪施肥,恐怕就是一个热带丛林了。政府是这么说的,人们也就真的这么信了。有没有机会,证明一下新加坡的天气,新加坡的花草品种,也可以在没有政府的照顾之下长得美丽?如果有机会,是不是就会长得美丽?

Saturday 3 November 2007

不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

和家人到国泰大厦的餐馆吃饭,很高兴的一个周末晚上。吃过饭后,大家兴致很高,喝咖啡继续聊天。要离开时,依依不舍地想就地拍照留念。

当舅舅和我在大厦的一楼大厅摆好 pose, 表弟 JS 准备帮我们拍照时,大厦的保安人员走过来,一脸煞气的说:“cannot take photo here!” 说完转身就走掉。

我觉得奇怪,这只是一个普通的 shopping centre, 为什么不能够拍照?于是,我走过去问那个保安人员:“may i know why i can’t take photo here?” 他很不客气地说:“cannot means cannot. don’t ask me why. if you want, you can go and ask the management!”

我知道我没有办法问下去了,只好到大厦外面拍照。走出大厦,就看到了玻璃门上的这一列告示:



太熟悉了,好多地方都有这样的标志:不可以这样,不可以那样,不可以……其中第二个标志是相机和录影机。

我们议论纷纷了一阵,结论是,可能国泰大厦里主要是电影院,要防止观众在电影放映时拍照或录影,侵犯著作权,所以索性一进大门就告诫人们“不准拍照录影”!

不过,这也只是我们的猜测。倒也不能够排除其他的可能性。

譬如说,国泰大厦作为一个 shopping centre 只是一种伪装,实际上是化学武器制造厂,或者是民防部队的市区总部,或者是内部安全局的监察单位,或者……

亲爱的读者,不要忘记国泰大厦的历史——1942年到1945年,当新加坡是日本殖民地的时候,这个地点的原来建筑,曾经是日军的政治宣传部和军事情报局。

mmm, 我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蛮高的。

嘿嘿,那个保安人员说的话——“cannot means cannot. don’t ask me why. if you want, you can go and ask the management!” ——那种语气和内容,不很像军队中所常见到的“不要问为什么,要绝对服从上头指示”的态度吗?

亲爱的读者,你知道了我这个秘密,请不要到处去跟别人说——否则,我很可能明天就从地球表面消失了。你将永远不知道我被藏在哪里,可能是圣陶沙,可能是乌敏岛,可能是樟宜的某一栋建筑物里……这样一来,我就没有办法继续伪装成南大中文系的主任,同学们可能就要失学了……

Thursday 1 November 2007

代主任

PJ 的电邮说:

柯老师:听说你从今天开始是代主任哦,怎么没听你说……
本来想恭喜你的,但想想 [代] 这个字,却会给你增添许多工作。
所以把恭喜省了下来,若有机会在台湾碰面,请你吃芭乐来“庆祝”好了。
呵呵呵呵

我回电邮说:

嘿嘿,想想“代主任”英文叫什么。是我的专长啊!ACTING!! 你记得我的部落格有一张广告布条吗?上面写“会化妆不如会假装”!就是这个意思了。呵呵。

Tuesday 30 October 2007

圆切线 TANGENT 6:1 2007



圆切线 TANGENT
第六卷·第一期·二OO七年 Volume 6 · Number 1 · 2007

最新一期已经出版。有兴趣的读者,可以在各大书局(如:草根、商务、长河、Kinokuniya等)购买。南大的同学,可以来我的办公室购买。定价 $12, 中文系同学特别优惠 $10.

本期内容如下:

双语特辑 Special Bilingual Issue

编辑报告:挥之不去的梦魇
Editorial Report: The Nightmare that Refuses to Go Away
柯思仁 Quah Sy Ren

圆切线五周年报告
The Tangent’s Fifth Anniversary Report
李慧玲 Lee Huay Leng

圆切线五周年纪念论坛 The Tangent’s Fifth Anniversary Forum
新加坡人,你怕什么? Singaporeans, You Scared What?

躲进KTV不管铆钉:试析新加坡民众的“恐惧”心理
Of Rivets and KTV: A Peek into Fears Harboured by Singaporeans
何惜薇 Ho Sheo Be

我怕成为侍应生:一名教员对于教育企业化的感想
Fear of Becoming a Waitress: Thoughts of a Teacher on the Business of Education
刘燕燕 Low Yen Yen

虽爱但更怕被伤害:解读各方对新闻媒体的矛盾情感
To Love and To Fear: Interpreting the Ambivalence towards the News Media
曾昭鹏 Chan Cheow Pong

评述与讨论:郭建文、陈光兴
Commentaries by Kwok Kian Woon and Chen Kuan-Hsing

电台UFM1003《众议院》听众简讯
SMS responses from the listeners of UFM1003

圆切线论坛之二 The Tangent Forum II

民选或被挑选的总统?
The Elected or Selected President?

圆切线论坛之三 The Tangent Forum III

2006年新加坡大选
Singapore General Elections 2006

圆切线论坛之四 The Tangent Forum IV

莫谈国是! 走出“羔呸店”,掉入互联网?
No Politics Please! From Kopitiam to Internet

书评 Book Review

《迟到的尊严》Dignity Overdue
周伟立 Chiu Wei Li

Sunday 28 October 2007

想象的沉默大多数

《联合早报》2007年10月28日

对于那些声称代表“沉默大多数”的人,我总是不免带有一些怀疑的态度。

刚过的这个星期的国会,辩论最激烈的莫过于有关刑事法典第377A条文的存废课题。官委议员萧锦鸿向国会提呈请愿书,代表超过两千个签名者,要求国会废除刑事法典中的第377A条文。在这个条文下,男性之间的性行为,无论是在公共场所或私下进行,都被视为犯法。萧锦鸿用了30分钟在国会上发表演讲,陈情表示废除条文的出发点是为了维护对于每一个人的公平与公正。

两天的国会会议中,有十几名议员对此议题持反对意见。在这之前,英文的主流媒体上也有不少反对的声音。有意思的是,过去的几年里,新加坡的三位总理都曾经公开表示承认与接纳同性恋者的存在,也表示接受同性恋者是天生的说法。反对者常用的理由是,绝大多数的新加坡人是观念保守的,而他们的反对是代表那些保守却沉默的大多数人。

沉默的大多数——这样的陈述,本身就不可避免的是一个具有内在矛盾的悖论式命题。

假设真的有这么一个群体叫做沉默的大多数,这些人的沉默,可能有两个原因。一个是他们对课题抱着不置可否的态度,并没有强烈的判断或意见。另外一个原因,则是他们虽然有意见,不过没有表达的管道,或者他们的声音并没有被听到。如果是前者,那些声称代表他们的人,其实也没有什么意见可以代表,而只是借大多数人之名来表达自己的意见。如果是后者,既然没有声音或者发声的管道,代表者又怎么能够说是在代表这些大多数人的意见?

在一个社会中,这些代表者往往是属于精英阶层,受高教育、掌握资源、语言能力强、接受某一种道德观念或意识形态,也因此在一个社会中是权力掌握者与既得利益者。他们可能因为具有这些条件和能力,在民主社会的选举制度里,或者其他的社会机制中,成为群众的代表。当他们成为合法或合理的代表之后,就进入另外一个社会运作的空间,行使他们作为代表而被授予的权利与权力。

如果我们看一看现代中国的历史,二十世纪初,那些被称为知识阶层的成员,接受来自西方的某种名为具有现代意义的意识形态,以充满道德感与使命感的态度,认为各阶层的中国人,都应该接受这种意识形态。这里所说的各阶层,尤其指的是市民、农民、工人等劳力阶层。他们挟持着富于叙述能力的文字,掌握意识形态塑造的话语权,把二十世纪初书写为一个追求现代性的时代。这就是我们现在所知道的“五四时代”。

鲁迅在《一件小事》中,把人力车夫想象成一个伟大的形象。老舍在《骆驼祥子》中,带着怜悯和批判的态度想象洋车夫祥子。曹禺在《雷雨》中,把煤矿工人塑造成悲剧人物。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现代文学史又将这些书写奉为最高道德意识的经典。这些组成社会大多数的人,是存在于这些知识阶层的文字叙述与主观想象之中。他们的生活和感受,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形貌,实际上并不存在于自己的认知与表达之中。

五四作家们的人数就是那么多,而他们为这些社会底层的中国人所进行的书写,成为自己无法发声的大多数人的代表。他们也许并不一定自认为这些人的代表,可是,当他们掌握书写的权力,通过书写的实践,而又在历史上被经典化之后,他们的代表身份已经俨然形成。我们今天看这些作为“代表”的作家,是不是也要问一问他们是怎样成为“代表”,而那些沉默的大多数人,又是怎样“被代表”的?

这的确不是一个容易思考的问题。既然这些大多数人都是沉默的,我们又怎么知道他们的意愿和想法?我们又怎么知道他们是不是愿意如此被代表?我们又怎么知道他们的沉默不是一种接受和确认?

Thursday 25 October 2007

神秘的草坪

上个周末,根据 royston 的指示,沿着 gerald drive 开车走到尽头,果然看到树丛杂乱生长的地方,有几间用砖头和木板搭建起来的房子。royston 说,那是新加坡最后的甘榜。这样的景观,我想起在1980年代还蛮常看到的,对我而言,已经不算是早年的甘榜了,而是比较乡村地带重建过的社区。其实就是几间而已,屋子外面倒是看到几个小孩在悠闲的玩耍,还有几个中年男子在铲土堆,也不知道是在干什么。我没有在甘榜生活过,对于甘榜的生活形态,都是书本上得到的知识。

后来,沿着小路再继续走,就来到一个转角,旁边有一个石砾的斜坡小道。




停下车子,沿着斜坡走上去,到了尽头,是一个小山坡,山坡上有一个应该是废置的水箱。往前看,很远的地方是新加坡常见到的整齐的组屋。可是,让人惊讶的是,在我站立的山坡,和远处的组屋之间,有一个非常宽大的草坪,而草坪之下,竟然另有乾坤!

我的 k618i 手机,有 panorama 的摄影功能,却也没有办法把整个画面拍下,而必须要用两张才拍得完。






这究竟是什么神秘的地方?看起来好像是一个秘密的基地,里面可能是在进行某种高度机密的活动。——哦,还是我看太多科幻电影了?

亲爱的读者,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Wednesday 24 October 2007

OMG



有同学在地铁上拍到这张照片。这位仁姐的背上有“柯思”两个字的刺青。不会有第三个字藏在她的衣服里吧?

别问我,我真的真的不知道她是谁!

太恐怖了!

Monday 22 October 2007

1985

1985年,当歌手协力演唱《明天会更好》的时候,我在做什么?

我在台大念书:上半年是大二,下半年是大三。我翻了一下当年的记事簿,写得满满的。随手摘录几样和读者分享吧。如果你现在(或曾经)是大学生,你的生活和我当年的有什么不同?

1月11日:和同学决定将《窦娥冤》改编成话剧。

1月17日:“唯王面包店”打七折,两餐都吃面包。《墨子》期中考得93分。

1月31日:报名学开车,学费新台币6700。

2月1日:看电影《青梅竹马》(杨德昌导演)。

2月3日:从台北搭火车,经侯硐、大华,到十分瀑布。

2月19日:除夕,到ML的外公在桃园的家过年。

2月21-24日:到GH花莲的家玩。

3月4日:在国父纪念馆看“纽约芭蕾明星舞蹈团”演出。

3月6日:考到驾驶执照。

3月7日:听张晓风演讲。

3月9日:听林清玄演讲。

3月15日:看电影 A Passage to India.

3月16日:在国父纪念馆看云门舞集《梦土》。

3月21-22日:参与台大话剧社《罗生门》演出。

3月29日:在国立艺术馆看表演工作坊演出《那一夜,我们说相声》。

4月1日:到故宫博物院参观《文渊阁四库全书》。

4月5日:完成《窦娥冤》剧本改编。

4月9日:听吴静吉演讲。

4月12日:听张小燕演讲。

4月15日:主办新加坡同学会送旧晚会(我是会长)。

4月22日:在国父纪念馆看比利时芭蕾舞团演出。

4月26日:在国父纪念馆看 Christopher Aponte 与波士顿芭蕾舞团演出。

5月9日:《窦娥冤》演出,参加“花城剧展”。

5月15日:接受委任为中文系学会秘书兼中文系刊物《新潮》主编。

6月3日:在社教馆看云门舞集《薪传》。

6月4日:再看一次《薪传》。

6月22日:回新加坡。晚上在舅舅家吃饭。

7月2日:开始在 Burger King 打工。

7月10日:为华初中文学会同学讲课“杂志的编辑”。开始在南洋美专跟黄丽惠老师学舞蹈。

9月29日:回台北。

10月5日:开始跟游好彦老师学舞蹈。

10月7日:听聂光炎演讲“舞台灯光与设计”。

10月14日:听张晓风演讲“中国古典戏剧之若干特质”。

10月16日:听瘂弦演讲“诗的朗诵与戏的台词”。

10月21日:在社教馆看兰陵剧坊《今生今世》。

11月3日开始:看金马奖国际影展电影。

11月7日:看《童年往事》(侯孝贤导演)。

11月20日:看电影 Kiss of the Spider Woman.

12月4-14日:SL 自纽西兰来,一起到香港玩。

12月5日:看兰陵剧坊与薛岳演出《九歌》。

12月30日:中文系学会演出“中文之夜”。

南大中文系的豆瓣小组

晓义在上一则 blog 留言,说他开设了一个让中文系同学交流的小组,要借我的 blog 宣传一下。当然好啦,我的 blog 随时都欢迎中文系的同学借用,而且不收广告费的。能够有各种管道多交流,更何况有同学主动做这件事,我高兴都还来不及呢。要支持!

对了,有没有同学想要把你们的 blog 让我友情链接?如果你觉得不会侵犯你的隐私的话,请在这里留下你的 blog link, 我就把它放在“南大中文系同学的 blog” 一栏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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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南大中文系的同学们:

我刚刚建立了一个豆瓣小组——“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学中文系”。用来干什么呢?简单来说,就是一个我们网络交流的平台吧。一个论坛(Forum),可以用于信息分享(information sharing),认识新朋友,加深友谊或其它…… 也可用于各社团、班级公布消息、讨论事情的地方。

那么什么是“豆瓣”呢?豆瓣是一个鼓励你参与的社会性工具。你参与的越多,收获也就越多。

记录、分享

用豆瓣各页面里的搜索栏查找你喜欢的书、电影或者音乐。比如一本书,找到以后点击封面或者书名,就能看介绍、评论、讨论,还有正在读这本书的其他的人。点击“在读”或者“读过”按钮,你就收藏了这本书。别人也可以通过这本书找到你了;点击“我来评论”,就可以发表评论。通过我读、我看、我听,你可以浏览自己添加的收藏。你也可以在收藏时添加标签,用自己的方式组织你的收藏。

发现

你有一些收藏以后, 在我读、我看、我听里能看到豆瓣根据你的口味自动给出的推荐。你的收藏越多,豆瓣推荐会越准确。

会友、交流

在豆瓣上任何地方看到别的成员, 都可以点击名字或头像,去看她/他的简单介绍、收藏、推荐和发表过的评论。如果觉得这个人有意思, 或者口味相投,可以点击“把他/她加入我的友邻”。想和别的用户就评论之外的话题进行交流,可以点击最上面的小组, 加入或创建各种话题的小组。

宣传了这么多,怎么开始玩?

1、注册一个豆瓣帐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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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简单,开始吧!也欢迎老师们加入哦!

Saturday 20 October 2007

明天会更好

亲爱的读者,你们之中多少人听过这首歌?多少人能够说出画面中出现的歌手的名字?多少人的童年、青年、成年的记忆中有这首歌的一席之地?多少人听到这首歌的过门就马上感动起来?

1985年,是的,整整22年前。也许我的读者之重好多还没有出世呢。1984年,Ethiopia 发生饥荒,英国歌手首先联合演唱 Do They Know It's Christmas, 接着美国歌手以更大的声势推出 We are the World.

1985年,台湾音乐界以公益为号召,打破唱片公司的合约限制,召集了60多名歌手,联合录制了《明天会更好》。(其中还有几个新加坡歌手,虽然不是主唱,在画面里也有出现。你们认得吗?)

最近,一班台湾学生做了一个模仿版,超搞笑的:

Thursday 18 October 2007

三杯鸡

目前在台湾当交换学生的 PJ 问我,金兰酱油除了做卤汁还可以做什么菜。我想了一下,就在留言板简单地写下三杯鸡的做法。

想到三杯鸡,我就开始吞口水。于是,第二天就做了这道菜:



这里我再详细地把材料和做法写下来,有兴趣的人可以尝试一下。

材料:

两个鸡腿和一块鸡胸肉,连骨切小块待用——基本上,就是把一只鸡肢解了,翅膀和鸡脚可以留着卤,鸡背可以煮汤,鸡颈和鸡屁股嘛,可以卤也可以丢掉。

蒜头数瓣,数片,辣椒数棵,少许,九层塔几棵(不是几片叶子而已)。注意:九层塔不是西餐用的 basil, 超级市场不容易买得到,巴刹比较可能有卖。台湾料理和泰国料理用很多九层塔。

麻油一杯,金兰酱油一杯,米酒一杯——请注意,这里的杯,不是指早上用来喝牛奶的大玻璃杯,也不是只喝咖啡的 mug, 而是喝烈酒的小杯。如果没有小杯,每一杯份量差不多等于两个中餐用的汤匙。这三杯,也就是“三杯鸡”名称的来由了。

做法:

锅子烧热,倒一点食用油,将蒜头、姜、辣椒放在锅里炒香。

加入鸡块大火翻炒一下,加麻油、酱油、米酒、糖,再翻炒。可以加一点水,使汁多一点。收小火,加锅盖,闷煮10-15分钟。间中可以将鸡块翻几次,让鸡块的两面在煮的过程中都沾上酱汁。如果不翻,煮出来的就会是“黑白鸡”了。

最后,打开锅盖,开大火2-3分钟,让酱汁稍为收干。最后,加入九层塔,翻炒几下,香味四溢,就可以起锅上桌了。

这个食谱,就是我这回煮三杯鸡后的“回忆录”。不过,我没有九层塔——我怎么可能有空上巴刹?

读者不妨试一试,作法简单。要注意的是,这道菜的味道颇重,很好下饭。吃得比较清淡的人可能就不喜欢了。

Tuesday 16 October 2007

发现了!

亲爱的读者,请看看照片,那是什么?



六瓶金兰酱油,整整齐齐的摆在桌上!

我的部落格的忠实读者,就会知道我有金兰酱油癖——其它牌子的酱油总觉得不够香醇。

上个星期到 vivocity 买东西,无意间走进 Tangs 的厨房用品部门,摆设台湾出产的砂锅的台面上,竟然有六瓶金兰酱油。这个部门完全是售卖厨房用品的,并不买食物,我以为金兰酱油是摆设品(这已经有点惊喜了),拿起来一看,瓶子上竟然贴上价钱标签——可见是可以买的;还有新加坡的 distributor 的公司行号。

不过,我家里已经有朋友送的金兰酱油了,慢慢地用,还剩不少呢。至少知道用完了可以到哪里买。

Saturday 13 October 2007

逍遥游:新加坡的中学生活与课余活动 1945-1965



逍遥游 Education at Large 1945-1965
新加坡的中学生活与课余活动 Student Life and Activities in Singapore

主办者:圆切线 organised by THE TANGENT

新加坡的五、六十年代是一个经常被提起的年代,但也是一个我们印象模糊的年代。我们好像都知道这段时间发生过重要的事,但是这段时间里平常到底有多不平常,我们了解得很少。圆切线通过文物的收集,口述历史的访问,重寻当时中学生青春的轨迹。除了圆切线之外,多所学校的学生,也以各自不同的形式,回顾校友年少的故事。展览开幕之际,圆切线也将举办论坛,邀请各界一同参与讨论关于那段历史的经验与书写,以撞击出更为繁复多面的认识。

Singapore's 1950s & 1960s is an oft mentioned era, yet our impressions of it are rather hazy. We seem to be aware of important events that occurred then, but how significant were they? The Tangent, through the collection of artifacts and oral history interviews, attempts to piece together the lives of these secondary school students. Besides The Tangent, participating students from many schools have also made innovative attempts in narrating colourful stories of their old alumni. At the opening of the exhibition, The Tangent is planning a forum, inviting all to share on experiences and writings of that era, with the aim of stimulating a more layered and comprehensive understanding of our unique history.

展览 Exhibition
日期 Date: 10/11/2007 (星期六) - 09/12/2007 (星期天)
开放时间 Opening Hours: 1200 - 2000
地点 Venue: 新加坡管理大学 Singapore Management University
The Gallery, School of Economics & Social Sciences
(Bras Basah Road/Victoria Street 路口; YMCA 对面)

论坛 Forum
日期 Date: 10/11/2007 (星期六)
时间 Time: 1430 - 1730
地点 Venue: 新加坡管理大学 Singapore Management University
Conference Hall 1, Administration Building, Level 5
(Orchard Road/Prinsep Street 路口; NTUC Income Building 旁边)

部落格 blog: http://education-at-large.blogspot.com/

Friday 12 October 2007

感动

某天晚上留在办公室工作,听到门外一直有一些讲话的声音,好像在说什么“轮到你进去看医生了”,其他的含含糊糊就听不是很清楚,偶尔也听到几个人笑成一团。我也没有在意,反正办公室里的会议室,常常有研究生在上课。我以为是研究生上课之外,有的在排队见老师。

后来开门出去,见到是几个中文系一、二年级的同学,还真有点意外。问他们在做什么,他们说,会议室里在进行面试,他们有的刚面试完,有的在等着进去面试。

原来会议室里的是刚选出来的中文系学会的几个执委,因为执委会里还有几个空缺,就请同学来面试,以决定适合的就招入执委会中。

知道是这么回事,我很感动。

准备面试的同学进出会议室时,从门缝中,看到几个执委很认真的坐成一排,像是在进行一项严肃的工作。几个大二的同学我都蛮熟的。我想起他们之中,有的曾经是坐在那个 interviewee 的位子上,而我是那个 interviewer. 他们现在已经坐在我曾经坐的位子上了。

几个在等待面试的同学中,有几个是大一的新生。这个学期我只上他们的讲堂课,很少机会和他们个别交流。趁着这个机会,就和他们闲聊起来。谈话之间,让我对他们的想法和感受有更多一点的认识。

中文系学会并不是大学正式注册的学会,这一届的执委,重要的工作之一,就是要筹备系学会的正式运作。参加大学的正式学会当上执委,是可以取得分数,而这些分数是能够让同学们申请宿舍。可能还有其他的用处,我就不知道了。

可是,这些中文系的同学,上了一天课,晚上留下来面试,其他的时候还要开会、为中文系的同学筹备各种活动,而他们是没有分数可得的。那些当上执委的同学,都是参加竞选,发表过竞选演讲,而且是在有对手的情况之下,二选一或三选一,多数票选出来的呢。要找填补空缺的执委,竟然不是去求人加入,而还要通过面试。

我的感动,是因为这些年轻人,可以为了某种理想,为了中文系的所有同学,或者为了一种服务的精神或群体生活的热情,可以不是为了分数,不是为了某种物质的回报,而参与中文系学会的工作。

大学为了公平与透明,实行了参与活动可以获得分数的制度化做法,真的是一种比较好的做法吗?从教育的角度来说,我不得不感到怀疑。

制度!制度!当人性被泯灭的时候,也许就是制度发生作用的时候。

看到中文系同学的行为和态度没有受到制度的约束和压迫,我真的很感动,也很高兴。

Tuesday 9 October 2007

筷子和叉匙

舅母看了我的部落格,知道马六甲和绍兴都有刻了我的名字的房子。当我星期天到她家吃饭时,就拿出这双筷子来给我用。

我不是第一次用这双筷子,某些特殊的日子,舅母就会拿出来。不过,当我看了摆在饭桌上的筷子,心想啊呀,怎么“到处”都刻了我的名字!




两支筷子都刻上我的名字。其实还不只这双,每一个人都有一双刻上名字的筷子呢。近一点看,就可以看到名字了:



这是舅母和舅舅几年前在香港山顶的纪念品店里买的, 当然不是现成就刻上名字的啦。可能他们店里也卖现成刻好的,好像“麦克”、“玛丽”之类的吧。

刻上自己名字的筷子,特别有意义,用起来也体会到舅母和舅舅这么多年来对我的疼爱。

我想起我在家里吃饭时用的一套叉子和汤匙,金属的部分已经洗刷得发亮,叉柄和匙柄都是用黑色的木头做的,我已经用了很多年。




这一套叉匙,是母亲读书时候用的,后来母亲就给我用,而我一直用到现在——只要是在家里吃饭,我一定用。也就是说,已经有超过五十年的历史,而最特别的是,这套叉匙一直都在使用,从来没有像收藏品那样珍藏起来不用,或舍不得用。只是当我到英国读书的那三年,原本想带去英国用,却又怕辗转弄丢了,结果没有带去,而是买了另外一套新的。

现在想起来,还真是奇妙啊。有多少东西,是一代传一代,而且是生活中一直都使用的呢?这不是什么传家之宝,倒是一种生活的方式啊。

Saturday 6 October 2007

中国市场

华文的价值,因为中国市场的崛起而提高,这些年来,许多人充满期待地迎接一个崭新的华文世纪的到来。一方面,华文的地位在这个岛国消沉多年,这个新趋势所带来的新希望的确是一剂强心针。另一方面,如果这个希望依靠的是“市场”,未免让人不得不有所保留。

“市场”是怎么运作的?最近就有几个有趣的例子。第一个就是莱佛士的“改名”。

今天的《联合早报》,洪艺菁的评论《“莱佛士”过时了?》中说:

你能够从“来福士”三个字,联想到新加坡历史吗?

本地的东南亚最大房地产开发商嘉德置地公司为了统一国际品牌,连同新加坡的“莱佛士城”也一并改名为“来福士城”,是要让人知道它同中国的“来福士广场”、“来福士中心”等都是血脉相承的亲兄弟。

改名本来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随着历史语境的转变,因着各种政治、经济、文化权力的移动,什么名字都可以改变。岛国的名字本来也不叫新加坡啊。北方那个庞大的市场本来也不叫中国。

名字改变背后的推动力量,倒是值得玩味的。这个事件中,“莱佛士”作为一个国家的历史认同的标志,以及一个 Singapore Inc. 的商标,改名为“来福士”,其动机是要与中国市场里的名字取得统一。岛国人的反感,可能出自两个原因。第一,伤害到了岛国人的历史认同,让岛国人担心,后代子孙可能会以为这个现代新加坡的 founder 是来福士而不是莱佛士。第二,伤害到了岛国人的自豪感——我们的经济奇迹的注册商标,怎么可以乱改?那不是放弃了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品牌?

洪艺菁的评论中也提到这点:

“莱佛士”三个字在国际上响当当,以它命名的包括了著名学府、商业集团、医院、酒店等等。这三个字如今已经几乎等同于新加坡的优良品质保证。因此,一些机构即使跟它没什么历史渊源,也爱套上“莱佛士”三个字,以沾一份光。虽然莱佛士逝世已有两个世纪,但他的名字在现代社会的“重量”和“价值”却未减弱。

也许,多数的岛国人还是比较在乎这点,多于历史认同吧。也许,在中国市场的庞大力量之下,新加坡市场就像那个面对巨人 Goliath 的 David, 想要打败巨人?大概只有在圣经里才有可能。

第二个例子,是最近国家博物馆刚推出的华语导览视听器,把一些岛国使用多年的本地词汇,为了迎合中国游客的需要,而改为他们比较能够了解的说法。君伟的部落格里,就写了这个让他“有点生气”的事件。他说:

从外地移居新加坡的翻译员举例,说为了照顾来自中国、香港等华人地区的游客,因此决定把原来在本地翻译为“私会党”的 secret society 改为“秘密会党”,communist 不是“共产党”而是“马共”或“马共成员”。

嘿嘿,别说嘉德置地这个纯粹商业考量的机构可以为“中国市场”而更改历史人物的名字,也更改自己的历史。连“国家”博物馆(以前还称为“历史”博物馆呢!)也可以为“中国市场”而更改历史呢。

市场!市场!岛国的建国哲学就是建立在市场的原理上的啊。为了市场,有什么不可以做的呢?

市场无罪,改名有理。

Thursday 4 October 2007

Obsession 2

FC 读了我得部落格,给我寄来这张照片。这个屋子,竟然用我的名字命名!

亲爱的读者,你们猜一猜,这是在哪里拍的照片?



这是鲁迅的老师寿镜吾住家的厅堂呢。寿镜吾教课的地方,也就是鲁迅读书的地方,就是有名的“三味书屋”了。

我做文学研究,但是我对作家的逸事掌故没有太大的兴趣,有些偶尔接触过,也都没有记得。也许这是我研究文学的态度,也许这是我的性格使然。尤其是名人,我总是愿意保持一些距离,不想攀附任何关系。

今天,一个从国大来的朋友看到我,说中午开会怎么没看到我,难道我又隐藏在自我的孤独中。我笑笑地回答说,没有啦,我有事无法去开会。

嘿嘿,他说得多好啊。虽然我口里否认,而且我真的有事,不过,心里的念头却真被他看穿了呢。

Tuesday 2 October 2007

Obsession

JW 寄来下面这张照片,电邮的题目写着 “my obsession”. 我答应他要把照片放在我的部落格上。当然,这不是“我的” obsession. 这扇也不是我家的窗户。



我回信给 JW, 说我在几年前已经知道有这户人家,窗户上写着我的名字。哈哈,当然不真的是“我的名字”,而是一个受到儒家思想感召的家族,把儒家的戒训刻在窗户上。

几年前,JL 就送了下面这张照片给我,而且还很漂亮地装嵌在一个纸板做成的可以站立的相框里。你如果仔细看的话,右边刻的是“怀德”,左边则是“思仁”。JL 告诉我,他在马六甲的一个老房子外拍到的照片,看到我的名字突然在古城的古厝外出现,很兴奋地就拍了下来。



我的中国古代经典读得并不是很好,并不知道“怀德”和“思仁”是出自何处。也就是说,我并不知道我的名字的出处——如果真的是出自某部儒家经典的话。倒是曾经有人听到我自我介绍名字后,对我说:“你的名字很儒家呢。”

如果你知道我的妹妹叫做“思义”的话,当然也就可以很肯定的结论出我们的名字绝对是儒家式的。我们的名字,据说是我的外公取的,而外公大概是在1920年代在福州上大学的。外公家里也是很早就信基督教,我们的名字很可能也有基督教教义的色彩在里头呢。

Ironically, 我现在常常批判的,正是儒家文化霸权对于其他边缘文化所造成的压迫呢。

Sunday 30 September 2007

你会走上街头吗?


照片来源:The New York Times

这一阵子以来,最让人忧心又激动的事件,就发生在我们邻近,可是却又不怎么了解的缅甸。

他们有一百个理由走上街头。这使我想起一次又一次,在不同的地方,成千上万的人为他们各自的目标走上街头——有的被炮弹打死,有的被坦克碾死,有的被捉了丢进牢狱,有的从第二年开始每年庆祝这一天……

我们有没有一个理由会这么做?如果有一个理由,我们会不会这么做?

Wednesday 26 September 2007

38.5

昨天早上起来,觉得头重脚轻,全身酸痛,喉咙干裂。下床、走路,速度大概只有平时的三分之一,就像在月球上的慢动作一样。以为是反反复复拖了三个星期的感冒又复发了。一直到下午,真的不行了,像是随时要晕倒,赶紧到诊所报到。

这是三个星期来,第四次看医生。诊所助理问我有没有发烧,我说不知道。老实说,我倒是觉得发寒。前晚半夜醒来,的确发了一阵寒,拉紧棉被还在发抖。助理为我量了体温,看了温度计,说:"oh dear, you have high fever!" 温度计上的纪录是:38.5 摄氏度。过了不久,助理又叫我到内室坐,给了我两颗 paracetamol. 一个人坐在一张靠着墙角的椅子上,好像传染病患被隔离的样子。

终于轮到我看医生。医生叫我张开嘴巴,看了看说:“你的喉咙好像在洋灰地板上擦过一样呢。”医生握着我的手给我量血压,又说:“你的手很烫,你在发高烧。”我说:“我吃了药呢。”医生说:“你才刚吃药,哪有那么快见效啊。”又说:“我给你药,你给我好好睡两天。”

我很久很久没有发烧了,更不用说烧到 38.5 度。我想,我大半天都在发烧,而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发烧。我以为是没有吃早餐所以头晕,还是喉咙痛得厉害而使意识不清,就是没想到已经在发烧了。

吃了医生的药,我真的睡了两天。吃了饭,吃药,睡觉。睡醒后,吃饭,吃药,再睡觉。

现在好多了。

38.5 ——多美丽的数字啊。这是我这回生病最大的收获。也许我下一本散文集可以用这个数字作书名呢。

Saturday 22 September 2007

中文系的中秋

第三年了,在华裔馆前举行中文系的中秋晚会。

今年是刚选举出来的第一届中文系执委负责筹划活动,他们大部分是大二的同学。我看着他们忙碌而有系统的工作,而且很有学长学姐的成熟稳重,却又还带着大学生的天真和好玩的样子。去年,他们就像那些大一的学弟学妹,有点羞涩腼腆,可能对学长学姐有一些仰慕之情。大三的同学大概在忙,来得很少。两年前,他们没有学长学姐,还是大一的新生,才入学没有多久呢。

我从头到尾看着他们愉快又投入的参与各种活动,中间也被他们拉着参加了一些。这一晚的气氛很热闹也很温馨,跟去年、前年的感觉不同。每一年的节目都有一些特别的性格,就像他们每一个人,不只不同,而且一直在改变。

仿佛在没有很久以前,我就像是他们其中一个成员。这一刻,我就像我的老师看着我那样,看着他们。当我跟他们一起玩游戏的时候,年龄和时代的区隔似乎都消泯了。当我默默地站在一旁看他们兴奋的时候,时间的距离感又出现了。没有多久,他们就会站在我现在的这个位置。

而我呢,就像我这个晚上想念起我的老师们——也许,我还偶尔会存在他们某些人的某个片刻的记忆里。

Wednesday 19 September 2007

鸡饭和番石榴

晚上九点离开办公室,到 canteen 2 解决晚餐。我最爱的就是这里的鸡饭。

auntie 把鸡饭递给我,我放在托盘上,在盘里加了辣椒酱之后,捧起托盘就去找位子。

津津有味地吃到一半,才想起忘了付钱!赶紧跑到卖鸡饭的摊位,呼叫 auntie 收钱。auntie 好像也没有很吃惊的样子,可能相当习惯有这样糊涂的顾客吧。

她问我:“两块半,是吗?”

我说:“是三块。”

她没说什么,收了我的钱。

我心安理得的走回位子,继续吃我的鸡饭。

快要吃完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我的鸡饭加一块豆干,应该是两块半啊。auntie 是对的。我以为是在咖啡店,一般咖啡店市卖三块呢。

可是,我实在不好意思回去跟她要回那五毛钱!

吃完饭后,我去买水果。我喜欢吃的泰国番石榴——如果有台湾芭乐就更理想了!*想念* (那些在台湾当交换学生的同学,记得记得要吃芭乐哦,回来就没机会了)——买了一包切好的五毛钱。

咦,如果我刚才跟 auntie 要回那五毛钱,不正好可以让我买番石榴了吗? >_<

天!我什么时候变得那么 auntie! >>_<<

Sunday 16 September 2007

肥胖的隐喻

《联合早报》2007年9月16日

最近上映的一部歌舞电影《膨发飞舞》(Hairspray),歌舞场面精彩,剧情扣人心弦,人物塑造有说服力。不过,对我来说,更重要的是,《膨发飞舞》让观众通过历史作为隐喻,思考某些当前的现实课题。

《膨发飞舞》的背景设于1962年的美国城市Baltimore,描述一个胖姑娘Tracy梦想成为电视节目的歌舞演员,虽然她能歌善舞,却被具有私心的电视台制作人以她超重为理由而淘汰。另一方面,在种族主义仍然盛行的1960年代初,电视台的节目以白人为主,不让白人和黑人同场演出,而黑人的节目也只是每个月播映一次。就像所有好莱坞电影所展示的美国式的理想主义,最后,Tracy战胜了他人对于她的肥胖的偏见,争取到在电视节目中表演的机会,而Tracy勇敢地参加黑人争取平等地位的游行,也间接使得黑人在电视节目中有一席之地。

今天我们看这部电影,也许不觉得其中对于主流意识形态有太大的挑战。不过,当我们知道这部2007年版的歌舞电影是改编自2002年的好莱坞音乐剧,而后者则是改编自1988年由另类电影导演瓦特斯(John Waters)所编导的喜剧电影,也许有不同的体会。1988年,正是冷战结束前的意识形态对峙的最后高峰期,也是里根政府的保守主义高涨的时代。虽然我们无法得知(也不需要知道)瓦特斯在这一年编导《膨发飞舞》的动机,但是,电影中展示的自由开放气氛和具有社会运动热潮的1960年代,显然在1980年代中后期的社会语境中,具有某种隐喻意义。

人们记忆中的1960年代,是一个解放的时代,也是一个争取平权运动的时代。在美国,以及西欧国家,譬如第二波的女性主义,少数种族争取公民权益的运动,以及同性恋者的平权运动,都在这个时代有积极的社会运动,不仅提高人们对于这些边缘族群的理解和意识,也为这些族群争取一些比较平等的待遇。

《膨发飞舞》里的黑人为争取在电视节目中与白人同场演出而走上街头,再现了社会运动的某个场景。Tracy以白人女孩的身份,加入黑人的游行行列,并以歌舞的形式呈现,也显示了后来者的某种理想主义的想象与感性投射。值得玩味的是,Tracy的肥胖,使她成为主流审美观念中的异类而被排挤,《膨发飞舞》的主题,正是借用肥胖作为隐喻,挑战人们习以为常的意识形态。

我们现在看Tracy的肥胖而引起的种种情节转折和高潮,觉得好笑,又具有娱乐性。可是,如果想一想肥胖者在社会中所受到的歧视,不得不承认,女性、少数种族、同性恋者的权益和社会地位,在美国这个社会中,也许有不同程度的改善,肥胖者所遭受的主流意识形态的迫害,似乎没有太大的进展。

也许,很多时候,我们就是属于那个主流群体中的一分子,不自觉但是实际上对某个边缘族群进行迫害。就像是一个盆栽的种植者,他认为盆栽是美丽而有意境的,他把这种他认为理所当然的价值加之于这棵植物上,用铁丝和各种工具,根据他心目中的意境,把植物扭曲摆弄,不让植物自然生长。

盆栽——这是我近日看到的最震撼也最让人感觉悲哀的隐喻。与盆栽相比,《膨发飞舞》中的那种浪漫气氛和理想主义,显然离开1960年代社会运动的悲壮和惨烈颇远了。不过,《膨发飞舞》毕竟是又一部好莱坞宣扬主流意识的电影,其中的隐喻就只好由那些具有社会意识的观众自己去解读了。

倒是盆栽。任何时代都有被扭曲的盆栽,也有自以为是的盆栽种植者。也许,因此,每个时代都还有勇敢和悲壮的社会运动者。

Monday 10 September 2007

Hairspray



看好莱坞的电影,本来没有抱太大的期望,如果电影中有一些巧思,或者娱乐性还不错的话,就已经算是可以接受的了。没有想到的是,Hairspray 让我从头到尾感到兴奋,看完之后,还颇有回味,想到可以作为我的“文学与文化导论”中“种族”和“阶级”两个课题不错的教材呢。

Hairspray 是由 John Waters 编剧和导演的电影,在2003年改编成百老汇音乐剧,还得了东尼奖的最佳音乐剧奖。2007年的这个电影版本,是由 Adam Shankman 导演,Nikki Blonsky 饰演追求梦想而有正义感的女主角。其他值得注意的演员还有 John Travolta, Michelle Pfeiffer, Zac Efron 等等。

作为音乐片,Hairspray 一开场由 Nikki 唱的歌,将一个少女的平常生活和她不平凡的性格唱出来,马上使观众向这个人物产生强烈的认同。电影成功的地方,是通过非常少的篇幅,通常是一两首歌和几场戏,让每个人物,即使是相当次要的人物,都在观众的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观众知道每个人物说话和行动的 motivation, 而且很有说服力。

就像是大部分的好莱坞制作,电影隐含某种美国式的理想主义,不过,由于这种具有说服力的叙述方式,加上非常精彩的歌舞场面,让人不致于太过抗拒。反过来说,这也正是美国文化霸权征服世界的最佳范例了。

如果要用批判性的文化理论来讨论这部电影,那又是另外的一篇文章了。暂时不去批判的话,Hairspray 倒是我很少能够那么 enjoy 的好莱坞电影呢。

Friday 7 September 2007

红山歌台现场

blogger 新添了上载录影的服务,我想起今年看的第一场歌台,在红山的一个停车场旁的草地上。主持人是林如萍。用手机录了一段,里面也可以看到人山人海的场面。不是很清楚,手机录的嘛,将就一点啦。

Wednesday 5 September 2007

钢琴

我家客厅有一架钢琴,琴盖已经有近十年没有掀开过。钢琴是母亲生前用来练习弹奏圣歌,以在每个星期天的教会崇拜时为信徒唱诗而伴奏。

母亲年轻时曾经学过钢琴,不过,我小时候从来没有看过她弹琴,我们家里也没有钢琴。第一次知道母亲弹琴,大概是我上了中学以后的事。母亲在工商幼稚园教书,幼稚园多年来有一位主任,大家都叫她吕生,专门在音乐课弹钢琴。吕生离职后,母亲就接过她的工作,负责为每一班学生的音乐课弹琴。后来校长退休了,母亲接任校长,却仍然负责弹琴,就成了弹钢琴的校长了。

大概在82年或83年,幼稚园因为某种原因关闭,母亲提早退休,又没有钢琴可弹了。后来,母亲开始上教堂,小组的成员每个星期要练唱诗歌,母亲就买了一台小型的电风琴,为他们伴奏。我开始在家里听到母亲弹琴的声音。有时,我看到母亲一首又一首地练了好多诗歌,问她为什么练那么多首。母亲说:“小组下个星期要唱卡拉OK。”噢,那是圣歌的卡拉OK呢。

牧师看母亲弹得不错,就要她在大堂的崇拜弹琴。开始的时候,母亲在家里还是用那台小型电风琴练习。当我们搬到义顺之后,母亲终于买了一架二手的钢琴。这是我家里的客厅第一次摆着一架钢琴。我们从义顺搬到顺福,钢琴也自然一起搬过来。

今年,我的外甥女恩欣的母亲开始让她学钢琴了。恩欣的母亲发现,恩欣每次去上课,怎么老师都要重头开始教同样的一首曲。后来老师说:“这首练熟了,才教新的曲。”恩欣的母亲才想到,平时在家里应该要让恩欣练习弹琴。于是,就在上个星期六,请人来我家把钢琴搬走了。

恩欣现在弹着的钢琴,是她从来没有见过面的外婆当年每天都要用来练习弹奏的。

噢,是的,我们一直都在说,恩欣长得真像她的外婆呢。

Friday 31 August 2007

刘玲玲

自从今年开始追歌台,看过王雷、林如萍、许琼芳主持的几个歌台,最后决定了,我的偶像不是别人,正是刘玲玲!

刘玲玲的主持有大将之风,往往能够掌握全场的情绪,要观众笑,观众就笑,要观众鼓掌,不会有冷场。看了几个场地比较宽阔的,包括 Bukit Batok, Shunfu, Bishan, 每场少少都有四、五千人呢。而且是人来了之后,不管早来的有位子坐,晚来的要站着——其实也没有很晚来,七点半开场之前,所有的位子都坐满或占掉了——几乎没有人在十一点散场前走掉的。

刘玲玲有一个天生的本钱,就是胖。很多时候,她就是以自己的胖作为话题,加以自嘲,往往博得全场哄堂。偶尔她也会以取笑别人作为搞笑话题,但是都不会让人觉得太过缺德。这种说话和搞气氛的方式,和我的另外一个偶像黄文鸿有所神似。

每一次出场,刘玲玲都换新服装,每一次都让人惊喜。我拍了好些,但是,有的时候被她的主持给吸引住了,都忘了拍照呢。

我还买了她的两张 VCD, 而且还有她的亲笔签名的呢。以下是刘玲玲的主持风采,最后一张是她签名的神情。

今晚,刘玲玲在碧山的歌台,一开始就宣布《881》打破200万的票房纪录!恭喜恭喜! huat ah!